一桶液体泼在我的军大衣上，臭味难闻。卢阳老婆和梅姐同时尖叫。

卢阳真是怒了，上去一脚把程大嫂踢在一边。程大嫂怪叫一声，转身就跑，一会儿工夫就没影了。

梅姐急着过来，都快哭了：“小秦，你赶紧把衣服脱了，受没受伤啊？”

我把军大衣脱了，后面并没有被腐蚀到，反而有点臭味。

因为实在无法证明是什么东西，我们还是决定报警。

岛子就那么大，一会儿值班警察就到了，我们把经过说了一遍。

卢阳气愤地说：“她就是个神经病！一大早来说自己女儿失踪了，问我们要人，然后就用这东西泼我们。”

警察很仔细把那一桶东西收起来，准备回去做个化验。说这件事已经触及底线了，幸好现在没有人受伤。

我心跳好快，得亏不是硫酸，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。

警察做完笔录，还要去程大嫂家里核对。

我们回到屋里，军大衣是不能要了，直接扔到垃圾箱里。我又洗了个澡，出来之后，还是一阵后怕。

程大嫂说的女儿，应该就是那个女孩子，她跑哪去了？

回到房间，梅姐说：“我忽然有种感觉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你说今天早上的时候，那个女孩来了，在大雨里站在院子当中。”

我点点头。

“我觉得，也是直觉啊，女孩未必是恶意的。”梅姐说道。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她好像有什么事要和你说。”梅姐说：“你还记得你昨天去程家吗？你说中邪之后，有个女孩站在窗口对你招手。”

我摸着下巴点点头。

“她会不会在提醒你，不要往前走，前面是悬崖？”梅姐认真地说。

我笑了：“你还真是善良，把人都往善的方面想。”

梅姐笑嘻嘻地凑过来，要扒我的衣服，说看看受没受伤。

闹了一会儿，门敲响了。我让她正经点，过去把门打开。

卢阳进来，脸色有些难看：“出事了。”

“怎么了？”

卢阳看看梅姐，有点犹豫。梅姐过来，趴在我的肩膀：“有什么还要瞒着我的，难道你给我男人找小姐了？”

卢阳闹个大红脸，咳咳两声说：“刚才警察来电话了，说……”他嘬嘬牙花子：“说程大嫂自杀了。”

“什么？！”我差点跳起来：“快，咱们去看看。”

卢阳带我出来，梅姐赶紧披上衣服在后面跟着。我军大衣没了，卢阳给了我一件价值不菲的貂绒。

我没跟他客气，直接穿上，果然挡风啊，真暖和。

我们三个人去，卢阳就没有骑电动车，直接开上了三轮子。

卢家挺有钱，有专门的车库，各种适合岛上行动的交通工具都有。

骑着三轮子赶到程家的时候，外面已经人山人海了，可能全海岛的人都来了，老程家门口拉着警戒线。

门口停着两辆警车，打着伞，有辅警在维持秩序。

时间不长，里面有人抬着担架出来，尸体上蒙着白布，看不出谁是谁，一共抬出了四具尸体。

现场炸开锅了，岛民们议论纷纷，这么个岛子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，出了这么一个案子，估计多少年都没遇到过。

一阵海风吹过，最后一具尸体脸上的白布吹开，露出一张苍老的脸。

我汗毛瞬间竖起来了。

这老头我见过，昨天在程家喝了古怪的茶水之后，我看到这个老头穿着一身寿衣在那坐着，还冲我笑。

没想到现在是死了。

我有点头重脚轻，预感到了极为强烈的不祥。

尸体抬着上了第二辆车，两个警察在说话。其中一个我认识，护送卢老爷子上岛的时候，就是他接待的我们。

我赶紧让卢阳介绍过去，警察对我点点头。

我说道：“程大嫂死了？”

“是。”警察没有多说什么。

“她女儿呢？”我问。

警察看着我，想了想摇摇头说：“她女儿不在，失踪了。”

“那死的这四个人都是谁？”我赶紧问。

警察皱眉：“你打听那么清楚干什么？”

卢阳赶紧过来解释，说我这个朋友这次上岛就是找这家人，老程家欠了我朋友一笔钱，过来追债。

警察摇摇头：“这就没办法了，人都死了。欠的钱多不多？不多你就认了吧。”

我灵机一动：“这座房子能不能赔给我？”

警察瞅我半天，突然笑了：“兄弟，你想啥呢？就是法拍，也得走发法院程序。如果数额不大，就认了吧，人死账消。”

卢阳冲我做个眼色，我知道他有主意，便不再问警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