彪子关键时候还记得任务，小心翼翼来到佛堂后帘，这里只有哭得要死要活的信徒，并没有灰堂的工作人员。

帘子厚重，他轻轻撩起往里看了一眼，里面黑不隆冬的。

他伸手在肩头的摄像头上按了一下，有一道细微的光射出来，微微照亮了里面的格局。

内堂房间很大，黑森森的，靠墙放着很多货架子，货架上摆着很多灰秃秃的动物雕像。

屏幕上显示出来，这些动物都是老鼠，有大有小，神态各异，不知是处于什么手艺人之手。

匆匆光线扫过，个个栩栩如生。

他正看着，忽然身后有人拍了一巴掌。彪子还算机灵，手疾眼快，在肩头快速按了一下，那束光线消失，房间又陷入黑暗中。

是一个灰堂的工作人员，非常警觉地看着他：“同道，里面是我们工作重地，闲人免进。”

彪子挠着头，做出一副傻样，说自己不知道，懵懵懂懂就往里走。

工作人员客客气气把他请到外面。

接下来，又是灰灵出场，带着大家诵经，折腾了能有一个小时。聚会这才散了。

视频到此结束。

此时，按摩店的客厅里，彪子坐在沙发上，锤着自己的后腰，摇摇头说：“进去又是跪又是盘腿坐，我这老腰都快断了。那些人哭鸡尿嚎的，我再也不想参加这样的聚会了。”

我摸着下巴，灰堂内部的基本格局是看明白了，但是很明显，还藏着很多信徒们进不去的区域，防范很严。

我正思考着，看到灰云云呼吸急促，她又把视频打开，反复看彪子偷着进内堂被抓到的那段。

我问怎么了。

灰云云定格在一帧上，画面上出现货架上一个黑糊糊的老鼠雕像，所有细节都看不清，只看到一个轮廓。

“这是？”我问。

灰云云一字一顿道：“这是我家老仙儿的法身！”

“这么模糊你都能认出来？”我惊讶地说。

灰云云眼中竟然饱含泪水：“我当然认得出来。我是十五岁出马，和老仙儿捆窍在一起整整十年，她比我的妈妈还要亲。”

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：“师父，你帮帮我好吗，帮我把老仙儿救出来。”

我点点头，郑重地承诺，“你放心吧。”

灰云云肯定是要帮的，而且和灰德隆碰一碰是早晚的事，那就先从本市的堂口开始吧。

我盘算着，一旦开始行动，就表明我和灰堂正式开战，也意味着，和东北五仙彻底站在对立面上。

本来前面发生的种种矛盾，大家好像都不提了，但这些矛盾是无法避开的，碰撞是早晚的事。

如果仅有封天这些事，我懒得管，也管不了。但东北五仙加入封天组织之后，开始做出很多倒行逆施的事，杀人、绑架、虐动物等等。

最可怕的是，封天组织被蜥蜴精渗透，任由它们发展下去，以后的事无法想象。

倒霉的还是普通老百姓。

太多的事我管不了，我是谁啊，何德何能，再说了我更不是圣母。但是，如果涉及到我和身边人具体利益，我肯定义不容辞，坚决出击！

我想了想：“第一步，我们得混进去，怎么进？”

没人说话。

灰堂里的工作人员不在少数，还有很多隐形高手，硬闯肯定不行。装成信徒更不行，我这张脸他们不少人都认得。

派其他人混进去，我也不放心。真要发生冲突，我有保命的手段，更有对付蜥蜴精的绝活儿，其他人的安危我就不能保证了。

“有个地方，”彪子说：“不知道行不行？”

他让灰云云打开视频往前找，找到他刚进院子的时候。

彪子带着镜头来回动，当时是在观察整个院落。

彪子叫停了视频，定格在院子的东南角，黑糊糊的，视频里看不清楚。

彪子说道：“那里有个角门，是木头的，看着不结实。我当时只是扫了一眼，没有过去细看，好像挂着锁。那里是不是可以试试？”

我摸着下巴盘算：“如果有地形图就好了。”

“我来。”

灰云云取来一张白纸，在上面画出了灰堂简略的地形。

“灰堂的堂口租用的是四栋楼包围起来的院落，”灰云云说：“东南角是在这儿。”

她在纸上做出了标记，“如果想从角门进，我们就得从外面大楼穿进去。”

我看看天色，构思了一个计划，告诉他们明天晚上开始行动。我带着灰云云还有彪子，再去一趟灰堂，看看能不能走角门进去。

大硕也想去，我摆摆手说用不了那么些人，又不是打群架，尽可能不声不响，把灰云云老仙儿的法身偷出来就算完事。

“去了你能找到吧？”我说。

灰云云点头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