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爹死了娘会不会改嫁(1 / 2)

1965年,大丫五岁。

她的货车司机父亲江二柱突然离世。

江二柱早上被前岗村的人抬回来,说是在山脚下发现的,他的后脑勺磕了个血洞,衣服上沾着草青,身上多处硌痕划痕,大家判定他是从山上摔下去的。

却没人质疑江二柱为啥会出现在前岗村?跑山上干什么去了?是他自己不小心还是被人推下去的?

此刻,江二柱的遗体正停放在江家堂屋正中央的木板床上。

发妻苗青青跪坐床下哭的死去活来,满脸悲痛满目绝望。

独生女大丫哭腔惊惧,瘦小的身子轻颤不止,爹死了娘会不会改嫁?

江二柱的家人和岳父母苗家人,仿佛对他的死毫不在意,正急头白脸的争抢着他惹人眼红的货车司机工作。

“二柱姓江不姓苗,二柱死了工作也还是俺老江家的,跟你们老苗家可没有半分钱关系!”

“咋跟俺老苗家没关系啦!二柱是俺家青青的男人,二柱死了工作就该让俺家青青顶替!”

“苗满仓你还打量俺不知道你咋想的呢?二柱的活计只有男的能干,你口口声声说是让你家闺女顶替,还不是算计着后面让你儿子接手!老子告诉你个老比登门都没有!”江老头瞪眼如驴。

“江福来你个老比登骂谁老比登呢!老子的闺女嫁到你们老江家五年了,孩子也生了,二柱的工作轮不上俺闺女也轮的上俺外孙女,不管咋说也不能便宜你家大柱和三柱!”苗老头一蹦三尺高。

“你个老比登还好意思提五年,整整五年苗青青都没给俺家二柱生个带把的出来,现在二柱人死了,你们老苗家的闺女这是让俺家二柱断子绝孙啦!

俺老江家不打上门你们老苗家就偷着乐吧,还想霸占俺家二柱的工作,除非老娘我咽气,要不然你个老比登想都别想!”江老太唾沫横飞怒上眉梢。

断子绝孙四个字,着着实实的将了苗家一军。

江三柱趁老苗家气焰下降趁机插话,“二嫂当初可是大着肚子进的俺老江家的门,谁家正经大闺女会不要脸皮子的未婚先孕?以我看大丫是不是俺二哥的种还都两说嘞。”

苗家人神色大变,“你个小兔崽子胡说啥!要不是江二柱当初在俺老苗家门口跪了整三天,老子会看上他个混球!”

江大柱与江三柱统一战线的表示,“那也说不定是二弟妹对付男人有经验,把二弟耍的团团转,二弟才会没脸没皮的跪个外人,要不然二弟妹咋常常的不让二弟搁屋里睡?”

苗青青声嘶力竭,“大伯子你这是诛我的心啊!分明是二柱总喊着跑车太累,不愿意跟我睡一张炕上,怎么从你嘴里就变成我捻他了呢?

公爹婆娘,二柱常年跑车不着家,偶尔回来还不近我的身,他不碰我,儿媳又咋个给老江家生个带把的孩子啊!

二柱骗了我的身子,让我脸面丢光的进了江家,家里所有人指桑骂槐的辱骂我们母女俩,儿媳自知理亏从不呛声。

只管没日没夜的干活伺候公婆侄子侄女,连大嫂和三弟妹坐月子都是我顶替她们挣两份工分,我苗青青自问对得起江二柱对的起你们老江家。

现在二柱刚咽气,我没了男人日子没了盼头,嗓子都哭哑了你们看不见听不见也就罢了,咋能当着二柱这么编排我,你们如此刻薄抹黑我,就不怕二柱夜里找你们理论吗?

二柱啊,你怎么就忍心撇下我跟大丫啊,你让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,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呜呜呜……”

“娘,爹死了咱们咋活呀呜呜呜……”大丫短小的手臂抱住苗青青的腰身。

这番哭诉本该是令人动容的。

只不过江二柱活着的时候,每个月给家里交三十块钱,却还肉眼可见的活的滋润无比,几毛钱的卷烟见了人随意发放,更别提新皮鞋新皮带新衣服,年年都换好几茬,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工资绝对不止三十块。

但全镇乃至十里八乡,只有江二柱走了狗屎运,不知怎么攀上了县里的贵人,才弄来这么个令人妒忌的工作。

巨大的利益就在眼前,谁都妄想着把这块喷香的肥肉,扒到自己碗里来。

因此苗青青必然成了,本就不被江家人所喜的牺牲品。

江老太捋起袖子俨然要火力全开,“你个没进门就被男人搞大肚子的小娼妇,有什么脸给二柱哭丧,世上没有哪个男人能管得住裤裆那二两肉!

依老娘看,就是你这个贱蹄子还惦记着野男人,才不肯给二柱生儿子!小贱人你说,这小赔钱货到底是谁的野种!”

苗家两兄弟把苗老头夫妻俩拽旁边,“爹,我就说这工作咱们指定抢不过来,一开始老老实实的要点钱粮,把大姐带回去过段时间再嫁一家,还能再收一份钱多好!

现在把他们老江家逼急了,非咬着大姐就是个不安分的破烂货,不仅坏了名声不好二嫁,要钱怕也没指望了哎!”

“哼!”苗